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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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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悠然走到戴玉海面前跟他繼續聊之前沒說完的事。

兩人去到隱秘的角落,撐起結界。戴玉海臉上露出一絲愁容,問杜悠然:“杜大人應該聽說過金曜龍君?”

杜悠然點頭,“京都那條金龍。”她曾經說要帶溫辭去看金龍,到頭來忘了這件事。戴玉海不會閑著沒事提到金龍,杜悠然問:“怎麽,金龍出事了?”

戴玉海搖搖頭。

“龍君不見了。”

杜悠然挑了挑起眉頭,看著戴玉海。

“龍君隱世的地方是辦事處機密,我們曾向天道立下誓言絕對不向任何人說起龍君隱世之地,但因為背後之人三番五次惹事生非,我於前段時間拜訪龍君想請他出山坐鎮京都,但沒想到龍君已經不見蹤影,不知道他何時消失,為何消失。”

“結合之前發生的各種事,我在思索白蟒化龍只是她的試探,她真正的目標其實是龍君?”戴玉海低聲嘆息,“但那人心機深厚,可能兩手準備,只是龍君實力深厚,竟然連他都難逃敵手!”

“不一定,你也說金龍力量強大,他可能被困在某個地方。”杜悠然說。

聽到杜悠然的話,戴玉海楞了下,喃喃道:“難不成龍君是被困在……”

後面幾個字隱沒在戴玉海口中,他向杜悠然看了一眼,眸色難辨。杜悠然明悟,或許金龍消失的地方就是他曾經生活的地方,只不過沒想到他們曾經為了保護龍君所立下的天誓,現在竟然成了阻礙救他的枷鎖。

“奪舍金龍難於上青天,何況那人舍身衛道,神魂已消,就算她手中有殘魂在,除去金龍神魂也非一日一年能做到的事,何況她現在修為受損。”杜悠然說,“目前來看玄門還算安定,大家趁這段時間需加緊修煉,以防不備。”

戴雨海心中猜測背後之人是否跟金龍對戰後導致的修為受損,不過想要找到她非易事,需要從長議計。他向杜悠然行禮,撤下結界。

溫辭正抱著孩子站在不遠處,看到杜悠然的身影,她笑了笑說,“我剛剛去那邊致謝,大家都很熱情。”

“我們鯉鯉今天真是風光,是不是?”她抱著歡鯉輕輕晃,小歡鯉開心地咿咿呀呀。

杜悠然跟溫辭講了下

金龍的事,溫辭心裏同樣可惜,除非能解開知道龍君閉世之地修士所立下的天誓,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在少數,等到杜悠然溫辭渡劫期或許有把握解開。

問題是她兩身上還有封印在,這事看起來像走進死胡同。

“不要著急,我們走一步看一步。”溫辭說“她早晚會露面”。

杜悠然點頭。

杜悠然溫辭女兒百天酒的消息沖上熱搜,兩個月過去,粉絲們還在驚訝溫辭和杜悠然有寶寶的事,想讓溫辭多發點寶寶的照片,不然他們不相信!

“我想看小寶貝兒!小寶貝兒!!”

“我今天看娛記發布的消息,有很多人去了溫辭寶寶的百天宴,怎麽沒有一個人放圖出來?”

“可能不讓放,你們也知道小辭寶寶的百天宴辦在的地方比較特殊。”

“好想知道辦事處是什麽樣子呀!你說都舉辦宴會了,難道是酒店那種嗎?”

“不會吧,寶寶滿月照周圍像森林,繁花綠樹,辦事處裏面是不是也是這樣的,像仙境一樣?”

“猜來猜去猜不明白。”

“你看人家小寶寶的滿月照片裏面有真龍真老虎,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,好羨慕啊!為什麽我沒有靈根!當不當神仙,修不修道無所謂,主要是想看看玄門裏神奇的東西,所以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玄門的紀錄片啊?”

“不是龍,是蛟,有大佬科普過。”

“蛟咱也沒見過!”

“所以曾經歷史之謎終於得以解決,小辭那張照片就是在天空拍的!這波是非特效黨的勝利。”

“科學的盡頭是玄學!”

“只有我在擔心小辭還出不出來拍戲嗎?杜悠然是玄門大佬,溫辭說不定身上也有靈根,如果她去修煉肯定不出來拍戲了,那我們以後還能見到小辭嗎?”

“不要不要,我還想看溫辭帶自己的崽崽上親愛的你第一季!”

“剛滿月的寶寶已經這麽好看啦,很想知道她長大是什麽樣子,萬人血書求小辭不要忘記我們!”

“小辭不會忘記我們,你看她生了寶寶沒多久就跟我們說啦,她心裏有我!”

“杜玄王盯著你,讓你把上面的話再說一次。”

“嚶……”

不管大家如何千呼萬喚,歡鯉的百天宴各種照片終究只在內部流傳,杜悠然和溫辭回家後松了一大口氣,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關起家門玩兒寶——養孩子了!

望城仿佛一夜之間恢覆平靜,接下來的日子有些平淡,但充滿奶香的溫馨。

胡萋萋胡曄曄姐弟駐守望城,時不時帶著飛飛上門來玩兒,得知杜麗麗鄰居家的事後,胡萋萋自告奮勇要以辦事處專業人員的身份跟她們一起上門。

“如果真的有非玄門力量不能解決的事,最後都會通過有關部門轉移辦事處手中,我直接對接,省手續。”胡萋萋擡手扶了扶臉上裝飾用的眼鏡,對端水果上來的佘蘭葉拋了個媚眼。

夏天快到了,大家衣服越來越簡單,自從佘蘭葉歸降,她脫去那件水藍色的長裙換上簡單的現代衣服,頭發紮起來盤在腦後,像正在讀大學風華正茂的學生,一對上胡萋萋的臉後,立刻拉得像發現不良學生的高中教導主任。

“行啊,麗麗問我什麽時候去,擇日不如撞日,正好帶鯉鯉出門曬太陽。”溫辭說。

杜悠然起身把歡鯉的嬰兒車推過來,嬰兒車很大,一共有三層,歡鯉在躺在最上面一層,下面兩層是放東西的地方。

聽到嬰兒車響動的聲音,說時遲那時快,一群白浪湧來,紛紛往車上擠。

不到一分鐘兩層滿員,從遠處看仿佛塞滿毛絨玩具。

“嘰嘰嘰嘰!”

帶鼠帶鼠!鼠好多天沒有出門了!

毛毛從網格裏露出來的鼠緊緊貼著車壁。

“嘰嘰嘰!”

裏面的往裏走走,還能塞一個!

“嘰嘰!”

塞不下啦!

上不去車的鼠們連忙圍在溫辭腳底下,仰著頭可憐巴巴地看著。

“嘰……”

想去……

溫辭試探地問:“不如你們下次去?”

“嘰……”

鼠的命好苦啊……

嗯嗯們跟胡萋萋接觸久了,每只鼠都是戲精。

杜悠然見溫辭左右為難,拉開抽屜,拿出垃圾袋撕了一張放在地上。

沒有上車的鼠嗯嗯們黑豆眼亮

起,著急地鉆進袋子。杜悠然把袋子拎起來掛在嬰兒車把手上。

完美解決。

“悠悠真棒!”養孩子久了滿嘴疊詞的溫辭鼓掌。

杜悠然:“還行。”

她們倆儲物戒裏裝著很多小朋友的東西,每次出門除了歡鯉和超載的嬰兒車,什麽都不用帶。

一出門就和藍藍的天空面對面,歡鯉開心的蹬腿,“啊嗚咿……”

小朋友周圍坐滿鼠嗯嗯,胡萋萋擔憂地看了一眼,說:“熱不熱?”

“不會,它們有數。”杜悠然說,“冬暖夏涼。”

胡萋萋:“……聽起來比狐貍好用。”

佘蘭葉冷笑的看了她一眼,化成原形,盤在歡鯉的手臂上。

杜麗麗家庭條件很好,她自己也是個小富婆,住聯排別墅,附件交通便利,環境也很好。

心中害怕的杜麗麗和王果果沒有回家,只在小區門口等著,見她們倆來了眼睛一亮,連忙迎上來。

“我總覺得一回來背後涼颼颼的,真害怕有什麽不幹凈的東西纏著我!”杜麗麗小聲地說。

溫辭笑著說:“不要自己嚇自己,你身上很幹凈,這個世界上沒有……額不會隨便出現在你面前!”

她本來想說世界上沒有鬼,但是想到天道覆蘇後,何傾財身邊的改修鬼道的小妖怪,連忙改口。

“!!!”

杜麗麗更怕了,和王果果抱在一起,瑟瑟發抖。

杜麗麗刷臉帶著朋友進門,往自己的別墅方向走。

通往別墅的方向有一片小公園,杜麗麗心裏有些憂慮,這時聽到有人叫她的聲音,她回頭一看,驚訝地說:“奶奶您在這兒呢?”

公園樹蔭下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,她頭發花白,一絲不茍的盤著,穿一件深色的旗袍,手腕上帶著水頭極潤的玉鐲,看上去就是受過良好教養,家世不錯的老太太,她招招手叫她們過來。

“對呀,今天天氣不錯,推我老伴出來曬曬太陽,現在熱了,我們坐一會回家做飯。”

“我好久沒有見你了,是不是又出去玩了?”頭發雪白的老太太笑著說,聲音十分溫柔。

“沒有!奶奶,我不是被嚇到出去躲了兩天?

”杜麗麗擔憂,“您沒有出去住啊?”

“您現在晚上睡得好嗎?”

聽到杜麗麗的話,頭發雪白的奶奶嘆了口氣,她擡手撫摸鬢邊的發,無奈地說,“我已經跟孩子們說了,她們讓我搬家,但公司事情忙,還沒顧得上。”

杜麗麗臉色頓時變了,她藏不住表情,憤怒地說,“在忙也要先照顧一老的身體啊!”

她可是知道這奶奶有兩個孩子,總不能一個孩子都沒時間吧?再不濟找搬家公司啊!

什麽沒時間工作忙不過都是借口罷了!沒準他們還覺得自己媽媽沒事找事。

王果果連忙拉了拉杜麗麗的袖子,給她使眼色,怎麽能在人家母親面前說她孩子的不是。

雖然這老太太的孩子聽起來……

“沒關系,我們年齡大了。”老太太笑起來,把手搭在輪椅上男人的手掌輕輕握住。

還能活幾年啊……

聽懂她弦外之音的杜麗麗更氣了,擼起袖子說:“奶奶您別怕,我已經找到高人了,肯定能幫您解決這件事!”

老太太和藹地笑起來,順勢用目光掃過杜麗麗身後的人,這時她和杜悠然對上眼,兩個人同時楞了一下。

“是您?”

“哎呀,這不是靈首山上的小觀主嗎!”老太太連忙站起來,伸出手去牽杜悠然的手,然後緊緊抓著她的手掌,像一個慈愛的前長輩般拍了拍她的掌背,激動地說:“”沒想到在望城遇到您了!”

溫辭和其他人露出驚訝地表情,杜麗麗睜大眼,問:“奶奶,您認識杜大師?”

“怎麽會不認識呢?我可是連山市靈首村的人!”老太太笑起來說,“我們這一代人可是從小聽著山神,靈首的的故事長大的!後來我嫁出去,還是村裏的老姐妹們給我拍的小觀主的照片,那得是七八年前,小觀主才到到人胸口,一本正經地主持靈首祭。”

老太太目露追憶,感嘆道:“我小時候,阿爸上山砍柴迷路,是山神救了他引他出來,現在時代變了,大家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,但我一直信!”

杜悠然點頭上,低聲跟溫辭說:“去年我下山,去連山市,第一個向我請卦的就是她。”

兩個人交換眼色,溫辭眉毛皺了

皺,很快松開不動聲色地笑。

杜悠然下山後遇到第一個請卦的人不就是鐘坳口的奶奶,所以這個老太太就是……

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巧的事情?兜兜轉轉,她們還是來到這位老太太面前,可是老太太知道她的孫子想讓杜悠然算老爺子的死期嗎?

溫辭的目光落在輪椅上,坐在輪椅上的人骨瘦如柴,眼神灰暗,上去又癡而呆,對外界毫無反應。

這就是鐘家老爺子?

老太太仿佛沒有看到他們瞥向鐘老爺子的目光,笑著說,“既然小觀主來了,我的事肯定能解決!來來來你們都跟我回家。”

她說完,忽然頓了下,後悔地說,“哎呀,你們還帶著孩子呢!我的屋子不吉利,要不然我們就在外面看看?”

“無妨。”杜悠然說。

“好好好!”

老太太激動地去推鐘老爺子的輪椅,杜麗麗和王果果連忙幫忙,讓老太太休息一下。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,跟溫辭和杜悠然說話,問這個孩子是誰生的,誇孩子好看,又誇溫辭漂亮。

“還有這麽多小玩具呢?奶奶平時喜歡織毛線,我給你打個小老虎好不好?”老太太笑著說,沒伸手摸歡鯉。

歡鯉打了個哈欠,閉上眼睛,陽光落下,撒下淺淺地光暈,小朋友睫毛影子落在臉上,這一幕看著無比溫馨。

“真好啊……”老太太忽然感嘆道,她擡起頭看了眼杜悠然和溫辭,垂下眼睛,低聲喃喃,“我真羨慕你們。”

“奶奶您想抱孫輩啦?”杜麗麗笑著說。

老太太向我擺手,“我該抱重孫子嘍!”

“咦?”

杜麗麗和王果果在心裏算了一下年紀點點頭,是的是的。

一群人來到並排的兩座小別墅前,杜麗麗和老太太的房子只隔了一道墻。別墅是新中式,老太太帶她們進客廳,給她們燒水煮茶。

胡萋萋的目光在明亮寬敞的客廳,看來看去,許久後笑著問:“老人家,沒請保姆呀?”

老太太嘆了口氣,搖搖頭說,“本來有請住家保姆,現在晚上不太平,大家害怕,都不幹了,白天請小時工來幫忙打掃一下衛生,幫我們做飯。”

“可我看著這房子的風水極

好,通透明澈,不像不太平的樣子。”胡萋萋嬌滴滴地說,“奇怪~”

“是啊,我家老頭子懂這些東西,家裏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布置的,現在他人不好使了,我也不敢動。”老太太低聲說,“都是我們的回憶。”

胡萋萋目光落在鐘老爺子,也是戴玲瓏的小師叔身上,看著他佝僂的身軀,灰敗的面容,眼中露出一絲迷惑。

鐘益曾經也是天之驕子,就算因傷退出玄門,也有大把年歲大好時光瀟灑過日子,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?!

這麽多年過去了,他遇到了什麽,誰把他傷成這個樣子?

可是看老太太的態度,鐘益像是生病變成這樣。

“可以看看嗎?”胡萋萋對老太太說。

“請便。”老太太笑著說,起身給她們拿水果,溫辭連忙說不用麻煩,拗不過老太太的熱情。

“我這裏也好久沒有這麽熱鬧,益哥也開心。”

溫辭只好作罷,對著杜悠然無奈一笑。

杜悠然伸手摸摸她的頭,和胡萋萋在客廳裏巡視。

如果有魔氣,最先感應到的必然是陰靈,但溫辭和溫嗯嗯毫無動靜,說明這個房子沒有魔氣。

沒有魔氣,可能會有小人。

杜悠然背著手走到一片照片墻前。

整座大廳都是中式家具,只有照片墻設計比較前現代化。上面掛著許多照片,從孩子到大人從單人照到全家福一應俱全。杜悠然還看到了鐘坳口,他和一個陌生的女人並肩站著。

一家人的容貌都不錯。

胡萋萋提高聲音,問:“老太太你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呀?”

老太太端著水果走出來,杜麗麗王果果起身接過,放在桌上。老太太拿起手絹兒擦了擦濕潤的手指,走過來跟她們一起看照片。

“對,一兒一女一個好字,大的是哥哥,小的是妹妹,兩個人都事業有成,孫子都跟你們一樣大了。”她擡起手在照片墻上找了找,指著一對兒站在一起的金童玉女,笑著說,“這是我和益哥年輕的時候,那時我們戀愛不久,剛興起來拍照,他不知從哪兒搞到一個相機,整天帶我出去玩,拍照片,結果光顧著拍我,我們倆的合照就很少,這張是我們請路人拍的。”

她目光充滿回憶,指著一張一張的照片給她們說曾經和鐘益的往事,直到手指落在穿著漂亮婚紗,帶著幸福笑容的新人照片,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一抹羞澀,“這是我們剛結婚的時候。”

“您可真漂亮啊!”胡萋萋看著照片上漂亮的女人忍不住說,心裏想怪不得鐘益當初為了一個普通女人毅然退出玄門,要跟她廝守,共度“餘”生。

但鐘益現在病的這麽嚴重,他們倆看著真當要共度餘生。

“能跟我講講老爺子怎麽變成這樣的嗎?”

胡萋萋小聲說:“老爺子生了什麽病啊?”

提起這件事,老太太表情有些難過,說:“都是我不好,我曾經喜歡游山玩水到處瞎跑,他明明工作那麽忙還要陪我,結果有一次我們在山中露營,老天爺下起大雨,泥石流沖過營地,當時我整個人被石頭撞昏過去,醒來後他緊緊抱著我,人卻不行了,雖然保住一條命,但——”

老太太的眼一下子紅了,再也說不下去,有些哽咽的把她們帶到沙發坐下。

客廳裏的氣氛有些沈默,溫辭註視著老太太的難過地表情,心中嘆了口氣。

而胡萋萋撓撓下巴,心想那一夜肯定發生其他的事,山洪泥石流對一個修士來講能有多大的威力?

她打算過一會兒將這件事報告給戴玲瓏,讓她派人調查。

“以前是他追著我跑,從那以後我守著他。連山市是我們第一次遇到的地方,要不是去年他病情突然惡化,我想跟他一輩子住在那裏,或許哪天他會想起我來。”老太太伸出手緊緊抓住鐘益枯瘦的手臂,用力摩挲,仿佛想把這麽多年的思念傳遞給他。

王果果和杜麗麗不由紅了眼。溫馨的氛圍中,杜悠然搓搓手指,緩慢道:“您知道我是靈首觀的觀主,您知道我會測算,但您遇到我後,讓我算的是您孫子的婚姻,您沒有想過讓算一下老爺子能否好起來?”

她註視著老太太,緩慢地問:“您不想知道他的未來?”

老太太楞住了,沒想到她會這麽問,搖了搖頭,“如果是益哥剛出事那兩年,我會拼命尋找一線生機。但這麽多年來,我請便國內外大大小小名醫,結果……都一樣。”

“我和益哥已經老了,算來算去,

只是算最後一個日子。我期待過太多次,失望過太多次。這麽多年過來了,以後不知道還有幾個年。他在一天,我就陪他一天,他走,我也就陪他走了。”老太太輕聲細語,十指插在鐘益指節,十指相扣。

聽到他的話,王果果連忙說,“奶奶您可別這麽想,您還有您的兒女還有孫子呢!”

杜悠然端起茶杯,慢慢飲了口。

嗯,孫子等著老爺子死期呢。

“就像小觀主說得,兒孫自有兒孫福。”老太太笑盈盈地說:“我可管不了他們嘍。”

王果果和杜麗麗此起彼伏的嘆氣。

這時,胡萋萋指著鐘益,驚訝地說,“他……哭了?”

鐘益蒼老的眼角,一地清淚慢慢滑落。

“益哥?”老太太激動地握著他的手,喜極而泣,“我就知道你還有意識!老天爺保佑,這輩子再和你說說話,我就心滿意足啦!”

眾人感動,想把空間留給兩位老人。

老太太的房子既沒有陣法運轉的靈力,也沒有侵蝕人心的魔氣,杜悠然和溫辭商量了一下,決定在杜麗麗家過一晚,等晚上看看情況到底如何。

杜麗麗開心的不得了,立刻叫外賣打火鍋,有杜悠然杜大師在,她心裏的恐懼一掃而空。

等火鍋架起來的時候,杜麗麗去隔壁邀請老奶奶,但她要照顧老爺子,推拒了。杜麗麗的邀請還讓她拿了一碗鹵肉回來,是她自己研究出來的底料。

“我跟你們講,奶奶她做東西真的一絕!”杜麗麗連連誇讚,大家品嘗過後,感覺火鍋的滋味跟著淡下來。

等吃完飯,力能扛鼎胡萋萋力扛著垃圾去丟,在門口又遇到了老太太,她笑瞇瞇地問:“忘了問一下老人家,您叫什麽名字呀?”

老太太擡手,矜持地將鬢邊的發攏到耳後,微微一笑,“我跟鐘哥同姓,名夢靈。”

夜晚到來,睡了一下午的歡鯉小朋友熱情活潑地給大家“跳舞唱歌”,整個客廳都是小孩子的奶香氣。

杜麗麗和王果果打死不肯單獨自己睡,把被子拿到客廳鋪著。胡萋萋自來熟的敷面膜,蹺著腿躺在沙發上玩手機。

“歡鯉,給大家表演一個翻身。”杜悠然慢悠悠地指揮。

“咿呀!”歡鯉擡起腳伸展兩下。

“翻身。”

杜悠然幹脆伸出手,抓著她的兩只小腳,另一只手臂放在她的胸下面墊著,微微用力,把歡鯉翻過來。

“哇伊啊啊……”

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歡鯉小朋友趴在沙發上,往上擡腦袋。

“再來一個。”杜悠然說完,又抓著人家小朋友翻過來,勾著嘴角誇獎,“不錯。”

“賞你的,去啃。”

她指尖捏著一枚通亮瑩白的靈石,放在小朋友人中,壓住她一點嘴巴。

瞪著葡萄大眼睛的小朋友無辜地看著媽媽,小舌頭一下一下往外伸,不知道是想頂走它還是要吃掉,嘴裏還一直發出“啊啊”奶音。

淡淡靈氣從靈石中飄出來,這時候歡鯉忽然打了個噴嚏,小鼻子和壓著嘴巴的靈石撞了下,她癟起嘴巴,小眉頭皺起,控訴地看著杜悠然。

“嗚嗚……”

“哭什麽,是不是你自己撞的?”杜悠然捏起靈石,拿起來給歡鯉看,“好多口水,好好吃東西。”

悄咪咪圍觀的杜麗麗和王果果:“……”

沒有王法!

都是杜法!

你們要這個孩子就這麽欺負著玩是嗎?

“嗚嗚嗚!”

仿佛知道媽媽在說自己的壞話,歡鯉哭得更委屈了,杜悠然放下靈石捏住她兩個晃來晃去的爪爪輕輕壓在沙發上,低下頭看著她淚汪汪的眼睛,故意皺起眉頭,“醜。”

小孩子的心情變化無常,和媽媽湊的這麽近,歡鯉忽然笑起來,嘴裏咿呀咿呀的笑。

杜麗麗,王果果:沒天理!我們哪裏醜!

溫姐,快來管管她!

洗漱下來的溫辭身上帶著水氣,端著小盆盆走過來,她水盆放在桌上,從儲物戒中拿出歡鯉的寶座。

“來,我們洗臉臉,鯉鯉你怎麽哭了?不要哭,會變醜的。”

眼睜睜看著溫辭變魔術的杜麗麗和王果果不知道該說什麽,驚訝地睜大眼。

杜悠然將歡鯉放在座位上,溫辭拿出嬰兒洗臉巾,潤濕後動作溫柔地擦洗歡鯉的小臉蛋。小朋友的嘴巴嘟起來,像魚一樣,一鼓一鼓。

“你想游泳啊,今天媽媽忙,我們明天游泳好不好?”溫辭給歡鯉擦幹臉,拿出她的面霜,手指掏出厚厚的一層,分別點在歡鯉鼻尖,臉頰下巴和額頭。

“你幫我拿著,我要給鯉鯉在鼻子弄坨小粑粑!”溫辭開心地說。

杜悠然點頭,拿出手機。

圍觀她們玩孩子的三個人羨慕哭了,關鍵是被玩的寶寶還笑得那麽開心,不知道她再長大一點,看到這張飽含著母愛的照片會不會哭鼻子。

溫辭笑得比歡鯉還要大聲,杜悠然一手托著下巴,一手舉著手機。

鏡頭中女人穿著白色長裙,黑發披散在身後,幾縷掛在肩上,眉眼彎彎,眸色明亮,滿是面霜的手舉著,笑容燦爛放肆。

她註意到杜悠然一直舉著的鏡頭,目光中閃過一絲壞笑,趁杜悠然不註意忽撲過來,將全是面霜的兩只手按在杜悠然臉上。

“給我們陽魚媽媽抹一抹。”溫辭兩只手在杜悠人細膩的皮膚上下滑動,動著動著,她的動作緩慢下來。

杜悠然放下手機,挑眉,低聲說,“來,親。”

旁邊三個腦袋齊齊低下頭,“咳咳”出聲。

溫辭立刻有些不好意思,反應過來,這是在別人家裏連忙放下手。

這時杜悠然追過來,用極快地的速度在她臉上親了下。

溫辭微微一笑,低下頭,給歡鯉臉上的面霜推開。

“你笑什麽呀?媽媽親你了嗎?這麽開心。”

“嗚哇。”

等時間到了八點,杜悠然擡手,一道靈力落在電燈開關上,屋裏一黑,杜麗麗和王果果抱在一起,瑟瑟發抖。

躺在自己小床上的歡鯉已經進入夢鄉,杜悠然和溫辭靠在一起玩游戲,占據嬰兒車的嗯嗯們毫無動靜的落下,潮水般躍過窗戶,向房子外面湧去。

十一點。

“噠。”

“噠。”

“啪。”

一下一下的聲音,清晰的落在眾人耳中,溫辭抓著杜悠然的手一緊,抿住嘴。

來了來了!

她趴在杜悠然懷裏,小心翼翼起身,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歡鯉。

“噠。”

“啪。”

明顯是手掌拍在門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,越來越清楚。

杜悠然牽住溫辭的手,一人瞬間來到門外。

初夏夜間微涼,別墅的墻上,一排排嗯嗯你擠我,我擠你的坐著,伸著小腦袋,好奇地看著站在大門口的男人。

他臉上戴著鬼面具,一下一下拍在門上。

杜悠然和溫辭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靈力威壓,驚疑地挑眉。

修士?

這名修士剛剛築基修為,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動被杜悠然溫辭發現。

杜悠然伸手,一只白白的團子從袖子裏滾出來,她隨手把團子丟出去。

“嘰!”

天外飛鼠!

還沒半個手掌大的團子在空中變作巨獸,張開粉紅色的爪子一把撲住那名修士。

杜悠然頃刻擡手落下結界。

“啊——”

淒厲的叫聲劃破夜空,那名修士驚恐地擡頭,對上一張毛茸茸的大臉,嚇得魂飛魄散,想也不想說:“是徐師伯讓我幹的!我沒想殺人!”

“徐師伯?”清而冷的聲音問。

那人身上冷汗直冒,被巨鼠壓在身下,連忙說:“是鐘家小姐聯系徐師伯讓他們對鐘家老爺子下手,師伯把這件事交給我,但是我不敢殺人啊!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們!”

他顫顫巍巍地說。

溫辭冷冷地說,“你把我們當傻子?”

帶著鬼面具來嚇唬一個老人,還說沒有殺人的心思,真是太可笑了!

“我真的沒想殺人!這面具是師伯給我的,有隱藏身形的作用!我也不敢殺人啊,我前面幾個被派來的人不知所蹤,我只敢在這裏敲敲門嚇唬人!”被鼠壓得腸子都快吐出來的人艱難地說,“我對天發誓我說的是真的!”

不知所蹤?

杜悠然和溫辭對視,眼裏有些疑惑。

這時,她們聽到樓上顫顫巍巍的聲音,“是不是抓到幹壞事的人了?”老太太聽到他們的,說話聲隔著窗戶問。

“是,讓他跟您交代吧。”

鐘家別墅的燈亮起來,大家坐在客廳裏,鐘老太太披著衣服聽他講完,頓時臉色慘白。

“瘋了!就算益哥死了,我還沒死!”

老太太憤怒地說,“我怎麽生了這樣一個沒良心沒人性的孩子!”

她捂著臉嚎啕大哭,杜悠然一只手背在身後,低聲道:“報警吧。”

溫辭輕言細語地寬慰她,老太太哭出來心裏好受很多,她仿佛已經知道孩子的秉性,此刻理智還在,顫巍巍地說:“你們一人是我和益哥的福星,是你們救了我們!”

她在溫辭的攙扶下起身,蒼老的面容滿是淚水,帶著絕望的表情往樓上走。

“我有東西要給你們。”

“不必。”杜悠然說。

“是啊,我們什麽東西都不缺。”溫辭也說。

“不,我一定要給你們。”老人家有些執拗,一定要去樓上拿東西。

杜悠然和溫辭沒辦法,只能攙著她往上走,直到來到一樓書房。

“吱呀。”

門緩緩打開,老人家慢慢地往裏面走,杜悠然和溫辭牽著手站在門外。

月光透過窗,落在房間內,沾染了一抹蒼白。

白日和藹的老太太,此刻看起來有些佝僂。

杜悠然擡頭,看向正對著門的書畫,低低嘆氣。

墨色濃郁,字體娟秀。

“最是人間留不住”

玉白的長鐮出現在杜悠然掌心。

背對著他們的老太太慢慢直起腰,低笑:“我在哪裏露出的破綻?”

溫辭彎彎眼睛,“我可是演員啊。”

“您的演技不錯,但是您的人設立的不穩,心愛的人”為您‘肺腑’之言落淚,您未免表現的太冷靜,還有,下面那位的演技比起您,著實太差。”溫辭說。

“原來如此。”她低低地說。

杜悠然冷聲問:“你真的是鐘家老太太,鐘夢靈?”

“自然……如假包換。”她嘆了口氣,擡手,底下趴著的修士瞬間化作靈氣消散,壓著它的鼠疑惑地左看右望。

“嘰?”

“可惜啊,沒想到你們突然而至,不然我定會精心準備。”她勾起嘴角,喉嚨裏發出愉悅地笑聲,“無妨,你們已經來了,這就是我想要的。”

溫辭心裏一驚,難道要決一死戰?

“你們是天道的寵

兒,若我殺掉你們必承受天道震怒。”女人忽然擡手,書架上,一卷金色卷軸忽然而飛到她手裏。

“但我又不想留下你們壞我的好事,既然如此,不得不請兩位移駕他處!”

女人說完,冷冷一笑,手中卷軸飛出,展開那刻金色光芒大亮,照亮整片天空。

怒吼聲從畫中傳來,溫辭看到金色的鱗片從眼前劃過,巨大的神獸從畫中飛出,龍炎噴向女人。

金龍?

“快走!她是這幅畫的主人!”金曜龍君感受到陰陽雙魚之力,攔在女人面前。

“呵。”

“吼!”

“轟——”

靈力,魔氣,龍力,華國最頂尖的四位修士同時出手,天地震顫,日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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